时间: 2024-05-20 01:10:34 | 作者: 路障机
路南的路牙子上,巡检员高师傅正在滑动着手持管理端的屏幕,他点开031号泊位上的停车图片,一辆京A牌照奥迪A6L映入眼帘——智慧桩从右后方拍到,这辆车子从早上9点42分起停在科苑路北侧,目前计费12.5元,这是该车第二次在此路段停泊,无欠费历史。
路南停泊的一辆面包车正要驶离,车主朝穿着马甲的高师傅走来。高师傅操作管理端,得出最终收费,车主想讲价,高师傅把客户端拿给他看:“时间费用都在这儿,交少了会显示欠费,车辆信息都拍下来了,欠不掉的。”车主只得交足14元,高师傅收到钱,用自己的账户代车主缴了费。
路内停车收费电子化的尝试,二十年来从未停止:在国外应用成熟的咪表,在北京水土不服,而随着现代人与智能手机的绑定、停车法规的出台和路内停车管理方式的改革,电子化正在升级袭来。
1999年4月,咪表第一次出现在北京街头。咪表就是在路边树立一个计时器,通过投币或者刷储值卡的方式,由司机自主购买某泊位上的停车时长。
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静态交通所所长王婕是咪表在北京推广的见证者:“最早进入北京的是法国斯伦贝谢的集中式咪表,1999年在前三门等地试点,一共150台,停车人需要走到咪表的地方去投币买一刻钟、两刻钟,再把咪表打出来的票贴在车辆的前风挡上,走的时候如果超时还得去补钱,这种咪表一台管二三十个泊位,停车人投币贴票,一来一回得走100米,而且当时的咪表只能投币,一个老头背一书包的硬币给大家兑换,非常不方便,很快就没人用了。”
2004年,北京机动化程度大幅度的提升,为了响应政府治理路内停车的号召,公联顺达与华普停车在樱花东街等124条市属路段安装了6093台国产咪表,一台咪表管两个车位,可刷储值卡缴费;2009年又在城区部分街道上安装了1000台咪表。“2011年,二七剧场路频繁丢车,‘跑冒滴漏’现象也很严重,公联顺达又装了一种天蓝色塑料壳的单头咪表,五道口也装了一批,但是不到一个月全都被破坏了。”王婕曾在公联顺达任职,对其中的细节都还记忆犹新。
对于咪表在北京的失败,王婕认为直接原因是推广者简单的工程思维:“当时大家认为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工程技术问题,我只要把咪表杵在那儿,大家能用咪表缴费了,路内停车的秩序就会好。当年大家的认知都太粗浅了,这就决定了咪表收费无法成功。”
近两年,在天坛东门、大兴国家新媒体基地等地,一种不到一米高、形似棒球棍的智慧桩悄然出现在路内停车位右后方。
车主手机上安装“北京交通”App(市区)或者“慧停车”App(大兴)并进行注册,当车辆驶入泊位时,智慧桩的摄像头识别车辆,手机App就会自动推送订单给车主,显示具体停车时间、地点和收费标准,停好车后车主即可离开;当车辆驶离,App会再次推送信息,车主可通过已充值的App账户、微信、支付宝等进行电子缴费,还支持打印电子发票。未下载App或没有智能手机的用户,能够最终靠高师傅这样的巡检员代为缴费。
“智慧桩的技术是侧向识别技术,主要基于视频技术。”北京松立智能停车管理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佟萌介绍,相对于咪表的一表管多位、自主购买时长,智慧桩一位一桩、能做到无感支付,“注册用户的支付脱离了人工,巡检员主要辅助规范停车、代未注册用户缴费等,从收费员转变为辅助角色,1人巡检50个泊位没问题,双向泊位理想状态下能达到1:100。”而在人工收费时代,这个比例在1:15左右。“电子收费是大趋势,但技术层面肯定是不停更新换代的,目前智慧视频桩是比较先进的一种,以后可能会出现更好的技术,比如RFID电子车牌。”
2016年北京市交通委启动城六区和通州部分道路的路内停车电子收费试点,其中3000余个车位实现了智慧桩覆盖。
电子收费新方式会否重蹈咪表的覆辙?王婕认为重点是立法和执法能否跟上:“咪表之所以能在西方国家成为主流的路内停车收费方式,是因为有法律和法规在约束停车行为,如果你停车不入位、不缴费、停错地方,是一定要吃罚单的。”
佟萌也坦承,电子收费的推广,离不开执法部门对逃费、乱停车、损毁设备车辆等行为的处罚:“路段上有些部分是不能施划停车位的,比如路口50米内,有些车辆为了不缴停车费就违停在这一些地方,如果交警不能够做到对违停车辆一律贴条,确实不利于电子收费推广。”
今年五月一日开始实施的《北京市机动车停车管理条例》让佟萌放心不少:“其中对逃费有相应的规定,现在我们能收集逃费者的信息,将来细则出来之后能比较有效地遏制逃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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